因為酒氣相當濃郁,麥克決定放棄這套西裝,幸好大廳暗間總有為VIP預備的房間,裡面的衣櫃通常會備有通常還有備用的西裝,麥克可沒打算和派對主人客氣。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顯然是喝多了來清醒一下的,當對方掬水潑了潑臉後,抬起頭來,對方棕色的明亮眼神對上鏡子中的麥克。這個人假笑了一下,個子不高,眼神犀利,調兒郎當的臉上笑意和韋恩有得拼,眼神裡面卻是深深的疲憊與滄桑。
「非常有趣,隕石戒指?」那人慢悠悠地說:「能讓人送你這只戒指,我都有點嫉妒了。」
「國內前武器龍頭企業的新方向,因為之前紐約之戰後多了很多材料。」麥克淡然地說。「我的結婚對象向來喜歡手工製造、品味卓絕的東西。」
「啊~整段對話裡面,只有品味卓絕這件事說得好,只是捧得太高了。」對方笑笑道:「不過那可不過是多年前某個人在地下車房理的遊戲之作,想不到還會被人當作一回事。」
麥克視線閃了一下,語調平淡地說:「既然您已經戴著汎合金的戒指,我想您也不需要討回它了,史塔克先生。」
雖然對方剛剛一直有意藏起他的手,但是麥克早已注意到對方的手指戴著形象類似的戒指,但是色澤更沈著,白金色的戒身上泛著一種近乎無機質的空靈色藍光。至於他為何會出現在韋恩的婚前派對,除了都是土豪,當然也有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
「啊哈!」對方揚了一下眉,變化了一下站立的姿勢,用手指輕輕刮著鼻子,笑道:「我是想再進口一些東西,只可惜最近美國被炸過太多次,海關查得嚴格了些。」
如果對方那種過於明亮的眼神像是一種變形金屬,可以刺探進人的每一個毛細孔,那麼這個人的氣質奇妙地並不狡猾,而是帶有一種難以撼動,如鋼似鐵的氣質,要是換個立場,麥克會佩服這個不屈不撓的人,很少在自己眼神和身高逼視下,還能這樣若無其事的人。
不是戰士,卻有著經歷戰場後的堅強,讓麥克一邊拉開門,然後回頭輕輕丟下一句:「那當然,最近軍方真的很囉唆,再等一陣子如何?」
那個小個子、山羊鬍的男子咧嘴笑道:「哦………我會拭目以待的。」
※※※※※
腦海裡一時還沒把那個男子意味深長的笑意抹去,麥克的後腦杓隱隱作痛,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忘記有一群正虎視眈眈地等待一紙命令的特殊……人們。
麥克一時停下腳步,按按額頭,上帝保佑他們不要鬧出什麼亂子,麥克看過這些人們的秘密報告,事實上不用看報告他也知道他們大部分都不是壞人,但更不是好惹的。
沒關係,剩沒多久時間,麥克‧班寧人生的煩惱就只剩下他的未婚夫,以及未婚夫的兒子了,這是這一天裡面唯一足堪告慰的好消息。
「請問……….」一個身材瘦高、棕色微捲頭髮,比起漂亮臉孔更令人印象深刻的生了雙一雙小鹿班水汪汪眼睛的男孩抱著相機,不知何時站在麥克側邊,試探地喊了一聲:「班寧探員?」
麥克掃了一眼過去,只見對方胸口上佩帶著記者證,興奮地臉色微紅,結結巴巴地說:「可、可以讓我拍一張照嗎?您站在展覽櫃前的姿態非常有英雄氣魄呢。」
麥克這時候才注意到他站在一個展覽櫃前,相對其他放了刀、劍、或盾牌之類的武器,這個方形展覽櫃裡面只放了一樣東西:一柄色澤烏黑的合金長矛。
那男孩熱心地說:「班寧探員,這柄長矛是韋恩企業所有,矛身本身是最新科技研發的超合金,不過矛尖卻是韋恩家的傳家收藏之一,聽說是第一代家長無意中得到的古代戰矛,傳說是曾經連國王都被擊敗過。」
「………..以一個記者來說,你還滿用功的。」班寧收回目光,對小記者挑了一下眉。
「這些武器真的非常壯觀,我做了很多研究,也有很多靈感…….」接觸到麥克的眼神,小記者結巴了一下:「………….我是說,報導內容的靈感。」
麥克帶著他的撲克臉,讓小記者一連拍了幾張照片,這才看小記者歡天喜地地蹦跳著又去找下一個目標,他才不會戳破真相:在這個只有特殊人士才能進場的婚前單身派對裡面唯一的記者?
切,布魯斯‧韋恩的惡趣味。
不過這支矛尖,他是否在哪裡看過?麥克彎下身瞇細了眼睛仔細打量著那柄矛尖,但見三十公分長的矛尖看起來雖是古物,卻泛著無堅不摧的光芒。
就在這個瞬間,變故陡生!
只感受到一陣天搖地動,麥克直起身體瞬間,感受到眼界一陣搖晃。
不,不是眼界在搖晃,是這個大廳空間整個在扭曲!
隨即他感到落地窗外的月光忽然一瞬間宛如日光般耀眼。
嘩啦!玻璃此起彼落的破裂聲,隨著人們的驚呼聲響起。
破掉的落地窗宛如一個大口,沉沉地開了一個洞,洞口中宛如有一陣吸力,讓房間裡宛如瞬間颳起了十八級的強風,幾乎所有人一瞬間東倒西歪,站立不穩。
屋破偏逢連夜雨的是,這房間破洞的不只是一處。
不祥的爆破聲響起,幾路不用看也知道是反派或綁匪,或者兩者兼具的傢伙各自嘎嘎大笑的拽著武器衝進來。
麥克低咒一聲。
不過這時候賓客只楞了非常、非常短,約莫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就反射性的衝上前應戰,有些他身邊的人甚至直接一拳擊向這些方櫃,隨便拿出什麼傢伙就往這些不速之客頭上砸,雙雙扭打在一起。
幸好韋恩的結婚派對上幾乎沒幾個正常人,所以麥克要考慮的事情就變少了。
麥克先是直接開槍射倒了他眼前幾個人,不過這些反派簡直像是喪屍一樣前仆後繼,麥克子彈用完之後,切了一聲用槍托砸昏兩個傢伙後,反射性從身邊隨便拿去什麼東西往這些人直接掃過去。
等那些人飛出去後,麥克才注意到他拿了什麼。
那柄長矛。
不得不說,雖然是韋恩家出品的,還是他媽的好用。
麥克發出怒吼聲,以坦克突圍的氣勢往他的保護對象衝過去,這時他看到康納則是被那個「托特」抱著,一路滾到某個桌子後藏好厚,然後「托特」臉色一變,一臉嚴酷地十指成爪,擋在那張桌子前刮過每個膽敢冒犯一國之君威嚴的逆賊。
至於韋恩雖然平日看起來嘴砲無敵,還算夠義氣,拉著總統東躲西藏;但是他那個記者未婚夫連滾帶爬的已經快被逼到破裂的落地窗前,這讓布魯斯‧韋恩臉色也不太好看,看得出來十分焦急。
麥克一路奮戰突圍,就在他和班只有數步之遙時,這時候一股拉力忽然讓他無法前進,他背後像是被吸塵器吸住一樣。
班的臉色很驚恐,掙脫了布魯斯‧韋恩的手,不顧一切要衝上過來。
不、別讓班過來!
布魯斯‧韋恩顯然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死命拉住班的後衣領,但是卻好像只是拉斷了什麼東西。
這一切都太快了。
一切動作卻慢了。
麥克清楚地看到,布魯斯站在那裡拉著那條斷鍊,一臉驚恐地看著班抓住自己的手,卻只抓脫了自己手指的戒指。
兩枚戒指隨著麥克和班,頓時被吸入黑洞。
※※※※※
「麥克!」班大叫著,然後陡然回神。
頓時處在一片空白中。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枕頭和床單、白色的櫃子、白色的洗手台與空洞地照著自己臉孔的鏡子。
不,不對,不是鏡子。
那是他自己!套著長長的病人服,雙腳赤著,一邊臉完好無缺,一邊卻慘不忍睹,血肉模糊的臉上藍色眼珠暴凸出來,正滴溜溜地看著他。
班坐在地上,看著那個穿著病人衣服的自己,只有半張臉完好的自己,扭曲著神情撲上來,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咬牙切齒道:「布魯斯派來的新爪牙!去死!」
※※※※※
媽的,他的人生還可以更獵奇嗎?
「&︿*(&*U)I﹍!」
麥克無言地站在那裡,提著他的長矛,對著一群穿著披風和比內褲長不了多少的短裙,帶著雞毛撢子般的金屬頭盔的神經病,吼著他聽不懂的語言。
然後,在這群雞毛撢子神經病中間,走出一個沒有帶著頭盔的,看起來就像是領導者的人物,身高跟他差不多高,雄偉身軀矗立——即使是麥克也必須承認這個領導者有著非常魁梧雄壯的體格,站立時那種威儀宛如一座大山,站在他五步之外直直對著他。
麥克只能做出盡可能沒有敵意的樣子,不是他太大不敬,真不曉得要怎麼面對這個領導者。
但因為這個體格英挺,站得筆直的領導者沒有頭顱。
沒有腦袋,到底披風怎樣不會掉下來?麥克忍不住想道。
好吧,這個想法是非常大不敬沒錯,幸好他跟這群只穿著短裙的雞毛撢子神經病語言不通,不然肯定會被那堆人手上的長矛插成蜂窩。
然後,一個聲音是用用著帶點口音的英語,在麥克耳邊響起:
「此乃吾族服飾,吾等乃是英勇的斯巴達戰士,眼前之人,吾是斯巴達的列奧尼達,敢問『雞毛撢子神經病』是何解釋?」
媽的,要怎麼跟這群古人科普現代知識?他們懂得什麼是黑洞嗎?
麥克欲發覺得回家之路遙遙無期。
他就說不該來參加韋恩的婚禮,准沒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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