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上）
遇到敵襲，小白龍一個翻身躍起，在空中變出獸人型態，齜牙咧嘴地露出威嚇之態，年輕龍后發出尖銳的嘯聲，引得飛龍們全部聚集過來，以她為中心點，化做獸人形，對惡魔們發出怒吼聲。
史帝流士是最早趕過來的一批，將拉著的維克多塞到富蘭克林身後。
富蘭克林沒有說什麼，抽出了他的兩把短武器，站在白龍布蘭迪的身邊，他也發出一陣吼聲，頓時讓已經充滿戰意的飛龍們氣勢更加高昂，有些也慢慢升上半空，形成前鋒部隊，對惡魔門怒目而視。
情勢一觸即發，身在其中，麥克感覺腎上腺素發作，他的戰鬥本能隨著鼓譟叫戰之聲欲發昂揚，讓他握緊了手中長矛。直覺告訴他這次跟之前的小打小鬧不一樣，這次是殊死戰，看來他們離惡魔們打開的空間入口就在咫尺之遙了。他們就是苦於獸人和木乃伊都對魔法不熟悉，所以不能鎖定開口設在哪裡，只能靠一路打怪的方式判斷自己已經逐步靠近惡魔據點。
這時為首的惡魔注意裡面有一個人類，它忽然尖嘯一聲，使得所有像火焰般燃燒的惡魔眼睛視線，齊齊轉到麥克身上。
這時他聽見列奧尼達道：『探員先生，就在那裡，我的長矛矛身在為首者手上，只有奪回它，吾等方能自由。我更絕不容許它被惡魔拿來傷害我所深愛的人，為此我將奮戰到底！』
列奧尼達的長矛一頓地上，發生沈重的悶響，列奧尼達傲然的聲音在麥克耳邊迴盪：『戰士們，你們可願隨我前進？可願與我一起衝鋒？』
「呼殺殺殺———————」以史帝流士為首，所有木乃伊開始發出轟隆吼聲，戰意高漲，成為國王開戰的號角！
當惡魔們振動翅膀俯衝而下。
跟其他人一樣，麥克也發出吼聲，一起衝向前！他信心十足，他會戰勝這一切，然後回家。
因為如今他離另外一個世界，只有咫尺之遙了。
而班正在等他回家。
※※※※※※
「是我，布魯斯。」
「也許你不是。」布魯斯瞇起了眼，看起來格外凌厲。
班舉著雙手，慢慢踏了一步走上前，布魯斯背對著陽光，所以班看不清楚布魯斯的表情，但是布魯斯背後縫隙透出來的光，可以讓布魯斯看清楚班，所以然後他抬起頭，讓光線照在自己的臉上。
「…………我不是現在的我。」
這句話裡面的意涵，讓布魯斯盯著班，那雙眼像是刀鋒切過班的臉，比始終瞄準班胸前的槍口更冰冷，像是刀鋒邊緣被被徹底磨利後散出來的光芒。
班也在看布魯斯。
他不能說他重新認識了布魯斯‧韋恩，他沒有想到會是布魯斯竟然會冒著生命危險來阻止黑洞擴散，也沒想過布魯斯也有這樣一面。作為曾經的情敵，哈維‧鄧特記憶中的布魯斯玩世不恭、遊戲人間，有著明亮的藍色眼睛，但是他第一次看到布魯斯這麼陰暗、彷彿化身陰影，背對光明的樣子。
「………布魯斯，我來這裡，是因為我能阻止這個，只有我能阻止。」
班一直知道布魯斯絕對不像他表面看起來那麼草包，但是布魯斯比他想像中更複雜深沈，卻也更憔悴。
他們共同愛過的人離去後，哥譚的陽光寶貝布魯斯就此深居在莊園之內，幾乎不見世人很長一段時間，布魯斯不知用什麼方法把哈維從阿卡漢中帶出來，但是哈維記憶中的布魯斯總是站在自己病房外面，布魯斯很高大，良好的教養使他永遠站得挺直，加上他俊美的儀表，當年在燈光下走來的身影彷彿散發著光芒；但是哈維記得的只有他宛如枯木一樣，看起來永遠很疲憊的樣子。
「你的臉。」布魯斯若有所思：「………我沒想過你會活到這個歲數。」
考慮到雙面人的瘋癲程度，布魯斯其實不算在詛咒班，但是想到自己經歷過的職業傷害，所以班只是聳聳肩，慢慢又跨上一個階梯。
「但是你說的話太不現實了。」布魯斯後退一步，卻還沒有退讓：「給我一個證明。」
班又跨上一個階梯，一個記憶片段電光石火般閃進他腦海。
『哈維，為什麼你總不肯接受現實，她走了，離開我們了。這不是你的錯！』
『為什麼一定要承認錯了才能接受現實呢？』雙面人抓著玻璃窗前的鐵欄杆，大笑了起來：『布魯斯，你應該承認的是我們都失敗了。』
因為我們都不能成為我們想要成為的那個人。
班慢慢跨上最後一個階梯，走出門口，然後他和布魯斯一起站在法院的最高處，他們周遭的颶風將兩人的衣物吹得颯颯作響。
颶風中，班對布魯斯說：
『布魯斯，我們沒有失敗。』
我們還沒有成功，但是我們都成為我們想成為的那個人。
聞言，布魯斯深深看了班一眼，這才放下槍。
這時班頂樓上有一個巨型儀器正在運作，看來就是它的運作使得黑洞始終沒有擴張，但是也沒有縮小，而且部分燈號開始閃著紅色警告燈光，使得布魯斯衝到儀表前不停操作，終於讓燈號轉綠。
但是看布魯斯恨恨一搥面板的手勢，看來這個儀器也撐不了多久。
「布魯斯，讓我幫你。」
「你要如何幫我？」布魯斯一抹臉，轉頭看向他。
班沒有馬上回答，他抬眼看著天空那個黑洞，思考一下被吸進去，或者從那裡掉下來哪一個後果會更糟，然後他深呼吸幾下，趁著自己還沒腿軟前說道：
他會成功的，他一定會成功的。
「關掉你的儀器，讓我被吸進去，回到屬於我的時間去。」
他就要回家了，他會回去的。
如今他與那一端，只有咫尺之遙。
而麥克正在等他回家。
© Archei_780 | Powered by LOFTER